拖著一個沉重的勞什子他踉踉蹌蹌的擠進車廂,一個煞車不及撞上了前面的人,一個長頭髮的上班女郎,連聲的抱歉也只換來一頓衛生眼。是誰說長頭髮的女孩子一定高尚又溫柔的?他忘記在哪本書中曾讀到:「我就知道兩百五十個左右長頭髮而低級的女孩子噢。」可是回想起來他似乎就是喜歡長頭髮的女孩子,毫無道理的,不可理喻的固執。回想起一個女孩子曾經威脅他說:「我今天去剪頭髮了噢。」那時候他其實心裡害怕的緊,表面上卻仍然裝得若無其事一般:「剪很短嗎?」
「很短。」
「有多短?」
「像土狗毛那樣短噢。」
說真的,他對於土狗毛的短髮實在沒有什麼概念,但不曉得為什麼心裡一陣黯然,像是失去了什麼東西似的,有種失落感。直到後來見面的時候發現還是原來好好的樣子,終於放下心中的大石頭,甚至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,那一刻對於「珍惜」他有一種溢於言表的領悟,真是太好了,他不知道為什麼很想抓著她的手誠心地說聲:謝謝。
列車疾行中他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草綠包--小心小心,別給折了--拿出了照片端詳,模樣是差不多的,跟他印象中差別不大。嗯嗯長頭髮真好看,他想著,把臉都給想紅了。
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好幾個年頭前的事情了,那時候還有髮禁,不管男生女生各各標準的學生頭,男生像戴頂西瓜皮,女生則像是頂了隻八爪章魚,所以印象中第一眼引起他注意的不是她華麗娟秀的髮絲(那時候還是章魚髮型),而是那抹有些神秘難解的微笑,嘴角微微勾著,裡面藏著什麼秘密似的,有些俏皮的,帶點睥睨的,而她的目光像貓似的興味十足、充滿著挑釁意味:看看老狗們能變出什麼新把戲?
多年過去了,稚嫩的氣息退去,換上的是豐腴更添了分嫵媚,沒變的是她機伶的雙眼、閃爍的星光。
- Dec 16 Sun 2007 14:03
鵬程萬里(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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