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徒自憫吉星也無運 透玄機非仙亦消遙
  
  詩曰:
    
    聚散冥冥有數,何需苦苦癡迷。
    爭奈心凡智短,浮沉悲喜歡淒。

  從來世人多自憐,凡遇不順心不合意,多悲己怨人恨天,挑燈自賞,孤影自憐,總憾知音難覓,抱負難鳴。偶一覽鏡竟與反影共嘆共悲,有道是:

  瘦影自憐秋水照,君須憐我我憐卿。

  殊不知禍起蕭牆,萎葉根糜,處世之不順多因其心不正不端,其念不直不剛,嘆息有餘,力唯不足;惜時不我予之際,豈曾觀我觀人,察品格物,覺身之不是。尤逢姻緣之線失繫,多怨命怨運,恨是恨非,纏情溺之細絲,抱癡迷之頑鎖,心心念念,只是糊塗。平和年間,北國一某生從來附時攀運,一帆順遂,雖有幾樁陳年衰事,幾載門楣失和之歲,小小苦惱了幾回,亦稱不上大風大浪,且經奇巧良機數回,竟也仕途平穩謀了幾個虛名。一朝偶遇某女,瞬時柔水更柔蜜情愈濃,桃夭柳媚,一時琴瑟纏綿濛濛。數年後緣盡席散,曲罷聲歇,該是紅燈將滅暗香應熄,哪知某生仍自渾渾,老往無路胡同猛鑽,最後落得身也壞,心也勞,學業半廢,書冊盡荒,勢也就漸漸敗了(批:荒唐)。往後數年,大過不斷小錯累犯,無所謂長進,終日形形惶惶,掛個陪罪般的羞赧微笑抱歉度日,少語少言,難得擠詞至嘴際多化為囁囁喃喃,含而不吐,累得個廢人似的。友人多勸,大丈夫何患無妻,君何須虐身至此?某生嚅嚅相對含混不清,好言相慰數回,好友發怒,汝此憨貌與腐乳又有何別?於是後來便贏個腐生的渾名,其行其言好事之人歸結成冊,取名笑譚,盼傳為後世引以為鑒。

  某生自從荒廢算學之後,為吐心中之不快,行文賦詩,誦詞謳歌,一夕之變國學竟小有提攜,而後興愈讀愈濃,文愈書愈繁,生自以為脫胎換骨,使以文為志,又後來生自認不凡,對時聞常加評析,凡文章集冊無不刁難苛薄,挑小病小錯,責小處小缺無不引以為好。然某生之文實過於柔膩,形體不穩,氣韻不足,狀似空靈,其實虛薄,如大紅燈籠有皮無骨,惜有其表,經不得戳弄針指。某生不自知,盡自以為體氣高妙,而後更喜於筆墨,望墨黑之痕能牽月下之線,於是稍有良機便以此為器四處談文會友。

  生曾結數友,鬧笑話亦數回。曾識一林女,文語雅潔,喜用典故,喜引佳句,某生憑讀冊數十自以可敵,於是也自顧引書原典有來有往。魚雁初換,林女復文不速,生識雖淺卻可查史翻鑑竟也唬個頭頭是道,林女喜,一時春風和樂不提。尺素又換數回,林女引<小白花一朵朵胖起來>為題,生不識,以為平凡心中竊喜(批:可笑),覆函扯上樹上小白花即什麼夏日午後蟬鳴亂自發展,更有甚者點鴛鴦譜至「如歌的行版」,離譜至極,不知此乃節至<怨女>之句,其名不響,若不注目於枝微碎末則難留於心,難得旨趣,於是通篇胡扯,心猿意馬畫虎成犬沆瀉一氣,林女大失所望,短箋再一二遂絕。某生自道:吾運差矣,幸人無衰運二次的道理。是故不改其癖兀自四處蜂擾蝶舞,樂此不疲。

  一日某生偶獲一郵。題甚怪。「傳給妳/你想珍惜的人。」內文亦怪:

  幸福是靠自己去爭取的,不管是友情或愛情,很多事情錯過了,就沒有了。錯過了就是會變的。

  寄者不識,署名艾女。生初展信延讀,大笑四聲,暗虧其文差矣,理不通,意也不通(批:某生應自照鏡!),堪使為文者汗矣,羞羞,遂將此箋笑置於垃圾筒。然三沙落後,生竟悔初衷復拾此書,睜眼呆看一柱香時候,提筆回文,見其首數行:

  親愛的庭婉:

  謝謝你的來信,也謝謝你短短的幾句話。我猜你的電腦中毒了所以才會寄給我這天涯處的孤客,雖然你我素昧平生,偶而的錯誤何曾也不是一種美麗。

  某生死性不改,賭性堅強,不欲縱任何可趁之機,又或許生見艾女其姓也罕,存一莫名愛慕(批:胡謅),又或許此正所謂天賜良緣,一見鍾情(批:不知所云),有諸多千百理由繁其不及備載。艾女之姓恰又勾起某生新仇舊恨,於是文行之中更添幾許風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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